回憶裡的蕾哈爾,站在石堆頂端,被一束光芒壟罩著。
黑暗中,她是我的星星。
夜彷彿還看的見她的笑容。
她教我講話,給我講外面的世界,告訴我人間的溫暖,
讓我有勇氣活下去。
我一出生就被關在黑暗裡,雖一次都沒有仰望過夜空。
然而她走進我黑暗中的那一刻,我躺著的地方,
不知不覺變成了美麗的夜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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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可能會死。」
我不怕。
因為對我來說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。
「喀啊啊啊啊啊啊——」
夜握緊武器,猛然睜眼。
「夜那麼想去,就讓他去吧…」海頓好奇地看著夜獨自面對巨大的神海魚,想知道他會怎麼解決眼前的困境。「不過想通過這場測試,是很難的…」
「喂,A級嚮導先生,沒有什麼好辦法嗎?」
「……」
「…老實說…勝負無法預測…只能等待奇蹟的發生了。」
「吼~只能這樣啊?」宥莉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其實——倒是有個辦法,可以讓夜通過這場測試——
看著揮動巨大魚鰭的神海魚,伊文在心中思考著。
唯一的『方法』…
少年和神海魚的武力差距懸殊,少年肯定會想盡辦法避開神海魚,接近球體後擊破球體。
但那是不可能的。
在濃度這麼高的神水哩,神海魚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。夜絕不可能避開神海魚逃出來的,想贏得測試,就不能逃避。
他能通過測試的唯一方法是——和神海魚對抗。
當然,他不能和神海魚作戰,這絕對是場贏不了的戰鬥。對於飢餓的神海魚來說,他不是『敵人』,而只是個『食物』。如果他不抵抗的話,神海魚一定會吞了他,不過那時也正是反擊的時候。
趁神海魚毫無防備吞下他時——沉著、準確地——用黑色三月刺穿神海魚的舌頭。
就算是個小少年,只要用黑色三月對準神海魚刺下去就能讓它『昏迷一陣子』。趁它痛苦的時候,躲開神海魚,將球刺破。這樣的話,夜就能通過測試進入塔的上一層了。
但我不能告訴他這個方法。
不管是什麼方法,只要他能做到,嚮導就該告訴他。可用這個方法注定會失敗。不只是夜,任何人都不行,那種瘋子般的方法只有腦子不清醒的傢伙才會選擇。
所以我沒告訴他。
對夜來說,最好的方法不是意氣用事——直到大事不妙才逃跑,而是充分地了解到自身能力的極限,等待宥莉公主的救援。
來——逃跑吧。
意識到自身的極限——放棄登塔,你才有希望活下來。
然而看著夜一動不動站在原地,彷彿在等待神海魚游上前來一口將他吞噬,伊文感到不可置信。
不逃跑嗎?!
「別發呆!幹嘛!怎麼不跑?」宥莉大吼:「你想幹嘛,新來的!」
「喂!新來的!你怎麼啦!」
幹什麼呢?
「快跑!快跑呀!你這個笨蛋!朝球的方向跑!」
怎麼不跑?
「你在幹什麼呀!!」
是因為害怕身體僵住了嗎?
「呃啊啊啊啊!喂!新來的!快跑呀!」
不,不要——
張大的嘴就在眼前,夜全身顫抖著,利牙離他不過一尺遠。
「你瘋了嘛!?喂!新來的!!」
他要進去了!!
伊文瞪大眼觀察著男孩的舉動。
難道…?他知道贏的方法嗎?這方法能行?!
「唰啊——」
「被…吞了?」宥莉簡直不敢置信:「靠!!他瘋了嗎!!該死!得趕快把他弄出來!」
伊文趕緊抓住準備衝往鐵窗的宥莉:「不可以,公主!妳不能去!那是正確答案!!」
「…什麼?」
「我說那才是正確答案!」
「什麼?你說什麼屁話?!為了飢餓的鰻魚二代們把自己獻身出去才是正確答案!!嗯?!」
「不是!」
「不是什麼啊!!」
「請看那裡!」
原本吞下夜後,在四處悠游的神海魚此時瞳孔一縮,嘴中爆出鮮血。
「喀噢噢噢噢——」痛苦的張開嘴巴,夜從神海魚嘴裡掉了出來。
「又…又出來了?!」
「刺…刺到了?!進了神海魚的嘴裡?!」
「對!不逃跑,和海神於對抗一次!那是通過測試的唯一方法!」
「這可需要——」夜落地,準備朝球衝去。「足夠的勇氣、決心和判斷力!」
「這場考試就是為了測試這些!是吧?海頓大人!」
「真不愧是嚮導。」海頓聳肩,算是認同。
宥莉斜眼看著嚮導:「伊文,這些你都知道,為什麼之前不說…」
「說了也沒用啊…一般來說…」
一般的人——即使想到方法也做不到,想做到可沒那麼容易。其實勇氣是通過無數的訓練鍛鍊出來的,且建立在確信的基礎上。
但他這不是勇敢,而是害怕失去一個人的恐懼,
那個『他在找的人』。
終於,夜抵達球體,舉起黑色三月,往下一刺——
不管是多麼的恐怖他都能克服,他,腦子少根筋啊…
悄無聲息。
…?
無法…破嗎?
「怎麼回事?」宥莉質問海頓:「喂!海頓!那球是怎麼回事?怎麼不會破?」
「這個嘛~」
「這個嗎?!」喂!神經病!「我根本沒見過黑色三月刺不破的球!」
「這個嘛~」海頓嘻嘻一笑,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。
「看來是做工非常好的球唷!」
嘻嘻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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